2024年11月20日，我校名家论坛第313讲在海淀校区图书综合楼0111会议室举行。京都大学名誉教授夫马进为我校师生带来了一场题为“关于诬告反坐”的精彩演讲。本次论坛由科研处主办，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承办。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陈新宇、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教授邓建鹏、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尤陈俊与谈，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赵晶教授主持，中国政法大学博士生程实、博士后陈睿垚承担了本次讲座的同声传译工作。
夫马进教授指出，他在阅读清代地方司法档案的过程中，发现诬告之风盛行，为此他提出两个可能的解释，其一是耸动长吏以求受理案件，其二是诬告反坐之法窒碍不行。在本次讲座中，他就何以诬告反坐之法未能严格执行提出猜想——根本原因仍在于讼案过多，当时的司法制度无法完美适配，地方官为免案件升格为需要审转覆核的重罪案件，便故意忽略诬告的情节，把案件限制在州县自理的范围内。当事人由是愈发不再顾忌，因而形成了恶性循环。
夫马先生结合《名公书判清明集》和《巴县档案》，介绍了南宋和清代诬告反坐的实态。在反映南宋地方审判的《清明集》中，既可见依法应当判处徒罪以上的诬告之案最终仅处杖罪，也常可看到对诬告杀人者处以重于杖一百的判决，这与《州县提纲》的《诬告结反坐》中所见观点并不尽相同。针对清代地方司法实态，夫马教授从反映的同治朝《巴县档案》的命案类中，统计得出109件中有34件，也就是31%都是诬告案件，但皆未处以诬告反坐之刑。分析了这些后，夫马氏发现攸关人命的诬告事件很多，但即使是被认定为诬告者，也不被适用反坐之法。其中诬告威逼一般不罚，诬告杀人一般处以掌责。最后，夫马进教授指出，四川巴县的诬告案与《刑案汇览》卷四八《诬告》中的诬告案大不相同，但是原因为何，有待进一步研究。
在讨论和提问环节，夫马进教授与在场的师生交流了关于诬告反坐问题的看法以及《刑案汇览》、《巴县档案》等史料的解读。尤陈俊教授提醒研究者应该注意到区域差异，夫马先生也同意，巴县、淡新、龙泉、顺天府同属健讼模式下的司法运作，而太湖厅则有所不同，《巴县档案》本身也存在历时性差异。邓建鹏教授认为，《刑案汇览》来自中央司法机构，它直接面对皇帝，且属于公开出版物，因此它属于国家表达的规定，这与地方性档案中所保存的官僚实践，有所区别，是可以理解的。陈新宇教授则认为，地方官具有双重角色，他们之于上峰，是官僚科层制中受考核的一环，因此必须依法行事；他们之于百姓，则是代天巡守的主宰，因此可以权宜变通：这种差异就反映在了对不同类型诬告反坐案的处理上。最后，经过充分的交流讨论，与会的师生都收获颇丰，本次论坛得以圆满结束。
（科研处 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）
